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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本书让我意识到大学所学的概率论通信原理具体有什么用处,相见恨晚。也介绍了NLP、搜索方面的基础概念,很有价值。还能见到人工智能的影子。

从语法到统计

原先自然语言分析最开始是基于语法规则来分析的,但是规则太复杂了,计算量也很大,后来才基于统计的方法,看看哪种说法最有可能概率最大,那么就是对的。

这看似不符合直觉,但完全符合外语学习的实际情况,学个十年语法,不如大量输入实际的语句来得有效。这个研究路径反过来指导我们的学习,别光在那看语法背单词,大量真实的用例更有指导意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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釋「王與馬,共天下」

八王之亂最後一幕,成都王司馬穎與東海王司馬越對峙。越與王衍合作,衍生出琅琊王司馬睿與王導的合作。

睿之渡江,是越與王衍共同安排,非導的獨自策劃。

皇權闇弱,士族扶持司馬氏以實現自己的家族利益。

司馬氏的存在是各方博弈的結果,平衡被打破,東晉也就亡了。

穎與越都連結異族為軍事聯盟。劉淵和石勒支持穎,鮮卑部支持越,江東政權確立後,仍與鮮卑交好,賴以抵抗劉、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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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最近的一期《一席》里,张大春以《那些未完成的》为题,讲了他的写作故事。他说自己常常写不下去,要么就是搁笔弃坑,要不就是把作品愈发延长,总之,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,他自己也没法确定作品什么时候完成。《将进酒》刚出,他开席讲这一番话,似乎有所暗示?《大唐李白》原定四部,按照这个趋势,怕一时半会完结不了,或许即将加入“有生之年”、“活久见”系列。

印刷装帧

由于是系列从书,前两本的封面风格一脉相承,但第三本突然一变,素白为底,走起了简约风。但这样一来,三本书放在一起就很难获得统一的美感,不知道诸位如何觉得。不过将来完结了,估计会换面再版吧。

微博上一直关注着张大春,所以消息还算灵通,台版四月二十九日上市,据张老师说的“这次两岸同步作业”,所以此书得以六月二十日上架。我二十二日拿到书,应该算是早的,但立即感到失望:书里有油印,此其一;书封褪去之后,竟有一鼻屎粘连(当时我就震惊了)……此其二;有编辑失误,此其三。两岸两个月的时间差照理算是充裕,但总觉得出版社这次做的匆匆忙忙。

编辑失误

大春老师用字用词一向奇崛,我读书少,所以很多用法不认识,不能判断是写错了呢还是编辑的失误。但有几处,我左思右想,还是觉得是编辑失误。如14页的“天地肩头一等乐事。”恐怕是“天地间头一等乐事”之误。

内容

《大唐李白》的特点就是典故多,大春老师还很贴心的一一解释,“此事别有一番因缘”、“还得从那人身上说起”、“这里又隐藏着另外一件公案”……如此种种,大部分篇幅都用做此用了。然而我觉得相较前两部,第三部里的典故特别多,连主体剧情都不怎么发展。贵妃稍微露了个头,李白的婚事伏线千里,最后也没能收束了结。我不知道月娘其人其事(和李白的互恋以及和安禄山的关系)是否有其所本,但实话说这么安排总让我有些不舒服。

这一部写的拖沓了,不知道是不是大春老师又到了想搁笔的时候。不过但愿他能加快速度,毕竟观众最喜闻乐见的内容在下一部,还是期待吧。

书店被唱衰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,不过也有那么一些人反对说:“书店不死。”当然,如果他指的是书店的实体,那的确,不管是作为政府文化建设的一部分,还是读书人情怀的载体,书店都会长期地伫立在街边。甚至有一种可能,那就是书店变得越来越庞大,成为地区的“文化标杆”。

在我眼里,书店的珍贵之处在于为书、知识、人提供了场地,让这三者有机的结合起来,而其中最重要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流。所以为了和那些“卖书的地方”——特别是卖教辅的——区分开来,越来越多的书店开始请名人,办讲座、读者交流会,吸引人流之后,再顺道提供咖啡茶饮,用这笔钱支持书店的发展。虽然这种讲座大多是推介新书的巡回站,有点功利的味道,但不失为书店发展的正确方向,作者和读者、读者和读者,都有机会因为共同的读书取向和兴趣领域成为好友。但大多数时候我们忽视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方面,那就是读者与书店老板之间的交流。在我眼里,一个理想的书店老板,一定是读书人、爱书人。他往往能够成为整个书店的灵魂所在,成为连接所有人的节点。没有这个节点的书店,那就是一个卖书的铺子,或者就干脆变成了咖啡馆、茶室,书在其中竟变成了点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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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是从评语来看,夏是幽默的人。这幽默是读书人的幽默,让人可以从中看出一种真性情,让人真想和他交朋友。如:“套一句金圣叹批水浒的笔法:“我亦欲问。”(p20)”看过金批的水浒,金圣叹是个妙人,夏也受其影响。

再如“这几句话本没有什么可笑的,但女学生聚在一起,喜欢大笑,此殆中外一理。”(p224)近乎吐槽,但也是事实,估计女生看了也要会心一笑。
“Don’t I know it?=我岂不知之哉?”(p41)

如果这么真要译难免显得生硬卖弄,但夏用这种解释,显得十分调皮。

夏先生能写很好的文章,这是我的推断,因为我没有看过他其他作品,但看他把“he looked up at the paling, peach-colored sky beyond the newly leafed branches.”译作“嫩芽初绽,树着新绿,霞艳似桃,薄暝徐合。”(p20),没有现代翻译腔,信达之外,雅也做足,可见其文学水平了。

在这本面向英语学习者的选评注里,夏先生的风格还是非常平易近人的,像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师,除词汇词组解释,更多的是文章结构的把握,以及文章写作的指导。

后半本书里就常有“loose sentence”的介绍——善用loose sentence者,修饰描写,不厌其详,必定使句子内容更为丰富,而且句子尾巴拖得很长,欲尽不尽,回味无穷。Loose sentence读起来有种懒洋洋的感觉,好处是宽舒平易,和“戛然而止”斩钉截铁式的periodic sentece不同(p279)——这是我从来不曾注意的,以前光是在意长短句的区别,但一句长句里,什么时候加逗号来个停顿,从句怎么放置,这些直接影响阅读体验与理解轻重的手法,倒是第一次使我觉得其中有大学问。

夏先生还一再强调从句的重要性:“本句内这两个定语从句运用得很是轻巧自然,随随便便放一个定语从句上去,句子一点不觉得累赘笨重,凡是喜欢把英文写得流利的,在这种地方应该多加注意。”(p159)、“我在前面本文中说:“中国学生作文时如能把定语从句任意活用,于文字通畅之道,已思过半矣”,这里谨重复一遍。”(p371)活像一个怕学生马虎漏掉重点的老师,哈哈。

再如“好的描写文章是要叫读者眼睛能看到,耳朵能听到,鼻子能嗅到,嘴能尝到。这就是所谓“具体描写”。若要文章不空洞不浮泛,平日应多多注意“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”的感觉经验。”(p198)“这里加形容词的诱惑是很大的,但是加了形容词,拍子就乱了,作者至此,非沉住气克制自己不可。”(p147)这个说法真的很妙,什么叫做“加形容词的诱惑”,这我自己也是有经验的,写作时为了使一个句子显得“高大上”一点,不由自主地加上一些形容词,后来再看发现其实没有任何必要。

中外小说写法比较:“中国旧小说的习惯,人物一出场,就描写他的状貌服装,现在这位学生早已出场,他的状貌服装,到这里才描写。中国旧小说的写法,用的是一个超然的,局外的观点;这里用的是小说中主角的观点。起初,米伦教授不注意他,所以不描写,现在米伦教授注意他了,所以才开始描写。人物描写同小说中的主角的心理活动想配合,较旧法似胜一筹。”(p26)夏氏兄弟对中外文学都用心很深,特别是小说方面。

读小说法:“所以读者要欣赏这一篇小说,请且慢责备这个痴人的荒谬。正当的欣赏态度是:这一种感情的态度是不是人生很普通的现象?即使有人认为并不普通,但是照作者写来,这种情形是不是可能的?他的处理方式能不能令人心服?他描写轻松的地方,是不是使读者也觉得轻松?他描写紧张的地方,是不是使读者也跟着紧张?他的组织是不是紧凑?他是不是恰到好处地把他的这种感情的态度表达出来了?还有一点很重要的:他所提出的人生问题是不是很有意义的问题?读者读过这篇小说之后,会不会对于人生增添一点认识?会不会对于人生多添一点严肃敬畏的感觉?”(p167)这和我们常年所学的“一篇文章表达了……暗示了……体现了……”分析手法是完全不同,着重于对文章写作手法的分析,可以正正我们的三观了。

也不仅有文法上的建议,还有文化上的指导:“这种谦逊的态度,是一个受过高尚教育的人应有的风度。一般学习英语会话的人,即使能够说得口若悬河、舌生莲花,假如风度不够,仍旧没有学到家也。”(p319)

前阵子看到一篇介绍欧洲语言的文章,里面写到英语里大量存在拉丁语系和盎格鲁萨克森语系的词汇,往往同一个意思有两个单词可以表示,但拉丁语系的用语更古老,类似文言。这本书里就有很好的例子,“cordial其实和hearty同一意义,都解作“恳切”,不过cordial的字源是拉丁文的“心”,hearty的字源是盎格鲁萨克逊文的“心””(p298),“lacteal意同前面的milky;只是lacteal的字源是拉丁文;milky的字源是盎格鲁撒克逊文。”(p342)`当然夏直接用中解英是很不严谨的方法,不过对非英语系的我来说,这足以让我从中理解我从其他文章中所读到的知识。学习中的互相印证真是有趣的事情。

夏本身是苏州人,长期在上海读书,所以评注里有些让人亲切的地方。比如“swell是俚语(slang)“很好”的意思,这个字很常用,大约同北京话的“棒”或上海话“崭”相仿。”(p24)“崭”这个字口语中常用,但没见过有人写出来,不知道这个写法是否准确,表达“赞”的意思。“(拆烂污的)学生已经捉到,教授的眼睛也无劳左右搜索”(p234),“拆烂污”,指这个学生马虎惹了麻烦,这个词真是好久没见,要是其他地区的学生读到,可能不认识,反而要给中文来个评注了。

这本书唯一的不足可能是太老不能适应现在的时代(“Duke of Cornwall:就是现在英国的王子Charles。英国太子的封号是Prince of Wales,当时这个王子,尚未正式册封为Prince of Wales。”(p357)谁承想,2015年他还是储君!),存在如朱绩崧老师在夏氏《评注》瑕瑜论 谈到的一些硬伤。但它仍然不失为一本好的catalog,教我们用好方法分析好作品,学写好文章。

(文中页码对应1985译文版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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